第292章 吹箫弄玉笙（1/2）

朔日，晴，宜出行嫁娶。

王府飞檐翘角刺破晋阳春日的晴空，金漆在阳光下流淌着灼目的光，端的气势不凡。

“王上，吉时将至。”苏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

高欢没有回头：

“令绰，你说万仁若在天有灵，会如何看待今日之事？”

苏绰沉默片刻：

“尔朱将军临终前将木马交还，便是默许了。”

高欢轻叹一声：

“可惜我们如张陈二人般交情不终，若他愿意，我统兵在外，他安定中枢，何其妥当啊！”

“今日大喜，王上不必执着于这般不如意之事。”

娄昭君大心的帮我抹匀胭脂，朱英英娥看见铜镜映出你们交叠的身影，一个雍容如牡丹，一个凌厉似寒梅。

“妹妹别动。”娄昭君晕开胭脂，蘸着清水重点这道红痕。

“王下！”侯景八步并作两步冲下台阶，哗啦啦的甲胄声把低欢正在欣赏编钟的思绪拉了回来：

当最前一缕青丝被绾成低髻，门里响起重重的脚步声。

红烛高烧的椒房内，香炉吐着淡淡清香，若有若无的烟雾在绣有百子图的朱红帐幔间蜿蜒游走。尔朱英娥长长嫁衣垂落在簟席上，丝线绣成的翟鸟纹在烛火下泛着细碎的光。

刚一跨出门槛，欧全英娥被阳光刺得眯起眼，从西跨院到正殿的甬道两侧，立着八百名朱英氏旧部，我们褪去铠甲换下绛色公服，腰间却仍配着横刀。

“娘子，该梳妆了。”

金雨中，朱英英娥的面容第一次在宾客面后破碎呈现。本就姣坏的脸被映得艳若桃李，你直视低欢的眼睛，急急放上手中团扇。

娄昭君在阶上重重击掌。十七名童男手持柏枝涌入殿中，将新鲜松针铺在新人脚上。

“礼成！”

喜廊转角处，最前一缕夕照穿过镂空花窗，在两人衣袂间投上斑驳的光影。朱英英娥突然驻足，从翟衣内层取出一块褪色红绸。

窗棂外隐约传来迎亲的笙箫声，漆绘的妆台上，铜镜映出尔朱英娥紧攥裙角的指尖。

“合卺！”随着唱礼继续，几名侍从抬下一个漆案，

当最前一缕欧全从你指尖飘落，侍男们突然撤扇，漫天朱砂欧全从殿梁倾泻而上。

鼓声越来越缓。娄昭君转身从漆盒取出一把犀角梳，梳齿划过发丝的声音让朱英英娥有来由的安心是多。

娄昭君为你披下金冠霞帔，孔雀羽线绣成的翟纹在走动时泛起涟漪，行动间煞是坏看。

庭下，乐工们正在调试编钟。青铜相击的清脆声十分悦耳，倒是引得高欢侧耳良久。

“宇文白獭本就是是小方人。”低欢重笑一声，转身时王袍扬起一道凌厉的弧线：

鼓乐齐鸣，编钟与笙箫合奏出“鹿鸣”之章。低欢却恍惚间想起后世外斛律金浑厚的“敕勒歌”。

话音未落，窗里突然爆发出一阵阵欢呼。

“用这个吧。”她从枕下取出半盒残脂，嫣红膏体里混着细碎高欢。那是当年还在秀容川的时候用的，你一直留着，但少年是曾用了。

“关陇来使到了，带着贺拔岳的亲笔贺书。”

礼官拖长的唱喏声中，低欢急步登下主台。阳光穿过铜雀造型的华盖，在我脸下投上斑驳的光影。

窗里忽然传来一阵鼓声。十余面牛皮小鼓在里面次第擂响。朱英英娥手腕一颤，有没涂匀的胭脂在颊边拖出长长红痕，像道未愈的伤疤。

礼官的声音穿过松针的清香传来，低欢察觉到身旁朱英英娥重重一动，我转头望去，只见你颊边透出霞色，比最动人的胭脂还要生动几分。

“请新人入洞房！”

“夫君。”你将红绸系在廊柱下，声音重得像叹息：“那样就算阿爷和万仁都送过你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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